Monday 4 April 2016

看信

自从父亲逝世后,母亲成了独居妇人。和父亲厮守半生的母亲依赖性极强全因生活上大小事务都有父亲为她打点。父亲这个强大的依傍,造就了母亲小女人的个性。
一日拨电回家,母亲说有政府的信她看不懂,请阿姨的孙女帮忙也没看出个究竟。于是,母亲到处找可信的人为她解读信函的内容。我记得小时候,村里的人也很喜欢叫我们这些小毛孩帮忙看信, 英文的、马来文的,他们看不懂的,统统让我们来看。老实说,那个时候的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信里面的内容说清楚,毕竟是个小孩,就算多读了几年书,有些公函格式和措词也不是我们那个年纪可以搞得懂的。所以,当母亲说把信拿给阿姨的孙女帮忙看的时候,我想,也为难小妮子了。
以前, 我总是报喜不报忧,但生活上哪儿来那么多喜事让我报? 所以,我不常为家里打电话,极其量就是一个月两三通电话,月尾通知父母家用过账了,其他的就是节日或是有什么特别开心事要分享。但是,自从父亲得病,我每天都为家里打电话。下班上车第一时间便是拨电话,有时候会一直讲到回到家为止。而父亲走后,这个习惯还是持续着,因为,家里还有一位更需要我们关心的母亲。
母亲是个令我们兄弟姐妹担心的角色,丧夫之痛让她变得更疑虑、担忧、敏感、多愁。我们担心她不能自理,但她坚持自己一个待在老家。所幸近日她总是表现得积极开朗,自理能力也渐渐锻炼起来了。就看信一事,至少,她用自己的方法搞定了,还跟我报告信函的内容和接下来要做的事。顿时,我觉得我的母亲长大了。我想,在天国俯瞰着我们的父亲看到这一幕也会感到欣慰。


发表于中国报,2016年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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